第三十六回 孽缘就此-《剪国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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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管家吃了一惊,他也心里忐忑,这潘金莲,自家主人好生垂涎,几番三次不能得逞。又那善妒的主母,虽不止将这丫头看做个眼中钉,千万般算计,都要赶她出门。

    赵楚既下了心将她赎身,便又道:“要去你府里,也不难,只这一个女子,如何抵得过你千百个人?俺却是不惧,待俺一齐去了,眼看你等收拾契书,一面交换。”

    那管家骇然,这等钦犯凶人,如何能引得家去?急忙拿话稳了,遣两个机灵的小厮,飞奔往主家面前分辨好歹,一面陪着笑,不敢远离。

    那锅灶里,米粮泛出味道,流落的便涌将过来,赵楚命里头的乡老几个,将那米粥分了,又将所余的,各自计较,将那流落的,眼见半斗米,也能厓过寒冬,一时欢喜,拜谢不提。

    赵楚不愿受这遭心的谢,避开自去,将在车边,将几个闲汉扯来,命他等往客店里换些熟食清水,教锦儿侍奉林娘子用过,不多时,那张府来处,几个小厮捧了文书,远远递交那管家,吩咐几句

    便这管家的,亲将文书送来,推辞过赎身的银两,赔着笑道:“好汉容禀,家主人十分好客,本要亲来,奈何眼见年关,又生了恙,行动不便,遣心腹来说,这女子,也不值当甚么,权当看了好汉面目,打发了便是。”

    又喝那金莲,道:“你须记了,往别家去,不比府上,须小心伺候,不可怠慢,休教辱没张府的规矩。”

    赵楚大怒,当了面目胁迫的,尽都死了,这等腌臜,也敢放肆?

    便喝道:“有甚么难,敢这般做大?倘若再敢聒噪,待俺事了,再过清河镇,往张员外处拜访,定教你这狐假虎威的泼贼,景阳冈上大虫的一顿饱餐!”

    那张府的,早知下来个打虎的爷爷,强盗的祖宗,哪里敢再复言,急忙护了管家,抱头鼠窜。

    至此,林娘子方下了车来,她容貌十分美丽,又比锦儿金莲两个,自多了不及的风情,举步间,亲切热爱,那镇里的,何曾见过这等人物,俱都看呆了眼。

    便是潘金莲,往昔有阳谷再无复出的名头,如今见她,摇曳里,有那一段风情,举手,便是一片雍容,自惭形秽,急忙低下头去。

    教赵楚在旁边听了,林娘子道:“都是大郎做主,看这女儿家,十分清白有xìng子,想教头落脚处,龌龊不少,奴家与锦儿两个,好歹有个名分,那人们不敢多多愈了分寸——大郎也须有个照拂念奴的,也为这苦命人儿,大郎莫将火坑里推辞。”

    赵楚寻不来推辞的话,那潘金莲往后头跟着,只是不离,只好叹道:“本待去了梁山,快马加鞭往青州去复王法,眼看便要又一通好指责,往后与教头见了,阿嫂须教他好生请吃一碗美酒。”

    心中却甚佩服,王伦那厮们,甚么货sè?倘若见了林娘子与锦儿,不生事端方是奇怪,林娘子心内有计较,果然是个贤淑的,林教头十分好运气。

    略略安排妥当,又待上路,赵楚环顾,心道:“只说这武大郎,诚然一个寻常的苦命人,便是怎生个计较,为rì后与武松见面,也须安排他一个妥当。”

    当下又取了些碎银,将布来包了,问潘金莲道:“可知武大府上?”

    潘金莲悚然惊惧,赵楚只好道:“便是你这女子,又生甚么心思?这位武大郎,憨厚老实,本是欢喜,听你说,却是折了他一桩好事,须往见了才好,也不教你同去。”

    潘金莲放下心来,倒将锦儿,踩了尾的猫也似,鼓着双腮直来问罪,道:“女子怎生的不好?倒是果然怎生个不好?须不曾吃醉了酒,平白拿我几个说甚么不好?”

    她这一个不好,那一个不好,赵楚焦头烂额,这锦儿天真烂漫,却不掩饰xìng情,十分相得,只好退避,陪着脸道:“锦儿自这也好,那也好,只俺一个说不好,方说了个不好,万千不好,都是俺不好。”

    锦儿心满意足,吃吃笑道:“又不是绕口,甚么这不好那不好,到头来但凡是你不好。”

    潘金莲也只出了几趟张府,大略知晓有个武大郎,哪里知所居何处,说不来个一二。

    赵楚又拽过个闲汉,丢他几钱碎银,那闲汉便道:“武二郎在时,小人们常往那里,最是熟门熟路。”

    赵楚待请林娘子三个先往客店里等候片刻,林娘子却道:“这一番花销,早已不多,也不须许久,何必往店里去?大郎自去,只在此处等候,稍稍上路不迟。”

    又左邻的妇人,因用了自家锅灶,因此得了不少银钱,十分欢喜,请了林娘子三个往院里去,她家的站在旁处,道:“好汉只管往去,只在一时片刻,俺也有叔伯兄弟,便是张财主亲自来了,不敢冲突进来。”

    当下教那闲汉引路,一路奉承些清河的好地,七拐八弯,径在一处低矮破落院门前站住,内里只三间屋子,正屋便以灰黑破败,将茅草在屋顶封了,瑟瑟作响。

    闲汉站在外头,越了院墙叫道:“大郎可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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