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九回:夜谈-《烟花散尽似曾归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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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靖宁眉毛挑了挑,不做声了。
余知葳便兀自往下说:“蔺太后怎么答应的,你和爹爹的额头和膝盖还好吗?我这儿有药。”
余家父子都是行伍之人,当然没那么金贵了,但余靖宁就是下意识的想要她的药,忍了半天,说出口的却是:“不是蔺太后答应的,是皇上应的。”
“他?”余知葳挑眉,“皇爷自己说话了?还真是稀奇。”
余靖宁暗暗叹了口气:“他好歹是万岁爷,你说话放尊重些。”
余知葳摇了摇头,仿佛是在说,我没甚么好尊重他的。
“爹爹此次,说了些我们这些小辈儿都不知道的陈年旧事,用情分拿住了话头。”余靖宁在灯下低着头,苦笑道,“他说,这是将这些年的情分耗完了。”
可不是吗,余知葳心道。
人心都是肉长的,天天这么殚精竭虑地扛着,是个人都该寒心了。这么多年过去,心都快寒到冰窟窿里去了。能撑下来,还不就是靠着心里那点子为国为民的良知!
余知葳以前想过,要是自私一把,只为了余家,只为了余家这么些人,余璞不妨和京中的余靖宁里应外合,南下造反。京师疲软,为数不多还能领兵的蔺家人还在蜀中,赶不过来,就算能赶过来,那蔺家的小辈根本就不是能拿刀拿枪的模样。
但余家这父子俩,显然都不是只顾自己的人。
心就拳头那么大一点的地方,里头装着天下,就很难再装下自身了。
余知葳也知道,倘若余家反了,除了自家大概能解一时燃眉之急外,与那个“天下大同”的理想所差甚远。
余家军南下造反,跟改封南昌虽说过程不同,但结果不会有太大差异——北方防线空虚,鞑子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南下。更何况,如今这般风云变幻之际,不止大衡,天下全都在争这个“天朝上国”的名号,这种时候闹内乱,动刀兵,岂不是让那些觊觎大衡的人有了可乘之机?更何况,造反本就会促成战乱,到时候好容易安定下来的大衡子民就又一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。到时各处民不聊生,朝堂动荡,根本就不是治世,这是祸国殃民,要开乱世之先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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