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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二，梅渠是梅老叟跟毛氏的命根儿儿，二人即使是饿死、给苛虐死，也都不会说幺子的一句不是。即使蔺准去告，只须梅老叟两口子不坦承梅渠不孝，这便是个闹剧，丢丑的是出面告状的他们。

    第三，即使是梅老叟跟毛氏肯说梅渠不孝，梅渠倘若咬死啦说俩老人痴蠢了，讲话不顶事情，后果也仅是梅渠给吃斥一通，还是继续要他养着老两口，不然梅渠进大狱了，谁来养活梅老叟跟毛氏？

    “我小叔便没点不是？”秋姐着实忍无可忍了，张口问。

    毛氏楞了下，叹了口气儿，“你小叔他也难，他媳妇儿太泼，骂的不够尽兴便打，下黑手打……他一个念书人，哪儿可以是那泼妇的对手？”梅老叟也是不吭音，只低首哭。“还有你二叔爹，也都不是个人东西！”提起梅棠，毛氏又忿忿然了，“那大牛二牛，不是我跟你爷把他们瞧大的？你们这些许孙儿孙女儿的，哪儿个不是我跟你爷带大的？现而今可好啦，分家后他们便没来看过我们……”毛氏又唔唔的哭起，“唯有二牛来过一回，带了一包蔗糖过来，还叫那x媳妇小子给拿到他们屋儿去啦……”

    蔺准瞧不下去啦，递了些许心过去，隔开了秋姐跟毛氏，笑着说：“奶，不要哭了，日子还长着嘞，这些心是秋姐专门买给你们俩的，又软又甜！”

    毛氏抱着糕点还在哭，一手扯着秋姐不放，哀哀切切的讲道：“秋姐呀，奶跟爷现而今唯有你了，这样多孙儿孙女儿，唯有你是真诚对爷奶好呀！”

    秋姐听的头皮发麻，感觉发丝全都要像钢针似的竖起来啦，惶忙挣脱了毛氏的手掌，笑着说：“看奶讲的……时候不早了，我跟大准应当回家去啦，你们俩好生保重身子，我过两日再来瞧你们……”

    讲着，她便推着大准紧忙走人。

    毛氏紧忙扯住了秋姐，讲道：“先不要急着走……”又伸头向外边瞧了一眼，神神秘秘的，唯怕杨晓虹听着这边儿儿响动般的，扯着秋姐在炕边坐下，她打开了橱子，自橱子中翻出来似的玩意儿，珍而重之的搁在了秋姐手中。

    “此是奶专门留给你的！其它的谁奶也是不给他！”毛氏轻声哭着讲道，紧狠的捉着秋姐的手掌，非常的情深意切，“这件衣服你留下穿，是奶留给你的！”

    秋姐瞧着毛氏塞到她手中的衣服非常的眼熟，青粗布衣褂上大大小打了几个补丁儿，肩头上还绣了个小巧的“王”字，想了片刻子才骤然寻思起来啦，当年她给卖到汪家做丫环，回家时穿的便是这身青布衣服，毛氏拿走后，先是给大牛穿，大牛穿小了二牛接着穿，没料到这件破衣褂还在毛氏这儿。

    秋姐寻思起杨晓虹在外边说老两口痴蠢了

    ，兴许是真的，倘若毛氏神识平常，铁定不会把这件衣褂取出来当“传家宝”给她的，这不是嫌仇恨回忆的不够深切么……

    不论怎说，秋姐全都非常无语，不要说衣褂上补丁儿挺多的，便是没补丁儿，现而今她也是不会穿这样差的衣服的，况且那是毛氏给她的，太别扭了有木有！

    “奶，这太贵重了，我不要，你还是留给大牛二牛罢。”秋姐讲道，并细致瞧着毛氏的表情。

    毛氏满面的难熬，哭的稀里哗啦的，“怎不要呀？此是奶留给你的，旁人欲想要奶还不给！”

    秋姐笃信了，毛氏是真糊涂了，可她讲起杨晓虹跟梅家老二家时骂的风生水起的样子，又不似是那样回事情，大约毛氏的老年痴呆并不严重，起码在骂人时，神识是平常的。

    临走时，秋姐瞅了个毛氏不留意的契机，把那件破青布衣褂丢回了炕上。她便是再孝顺再圣母，她也没有法儿拿着那青布衣褂回家，当年毛氏对她跟贾氏作过的全部，她全都没法忘掉，她可以出钱供给毛氏跟梅老叟，可她接没法经受这件标志着她跟贾氏受难的衣褂，即使是哄毛氏开心，她也作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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