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花月的回忆-《在下怀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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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花月问道。将手中的酒杯轻放回桌面。

    “好像是的,不过之前还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怀安并没有否认,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那你,介意听吗?”

    花月的素手轻轻转着杯子,食指磨裟过杯沿。在花月此时的心里,忍不住有些忐忑。

    不过还好,怀安点了点头,微微侧过脸,表示自己洗耳恭听。

    “咳咳。”

    花月清了清嗓子。

    “我出生在兖州一个富裕的家庭里,我的父亲是当地的县官,还算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。而我的母亲,则是一个世家之女,温柔贤淑。本来我们三人组成的家,日复一日,都充满着欢声笑语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父亲喜好喝酒,在当地有‘小酒神’之名。他遍搜天下的美酒,用重金购买,运回家来珍藏。甚至有时会搜寻古酒的酿造配方,亲自动手按方酿造。那时的我,一直觉得日子都醉醺醺的,像活在摇篮里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母亲则总是呆在书房,自己或偶尔和父亲两个人,在书房里翻阅古籍。母亲的书法最是一绝,据说当今天下的书圣笔闫先生的弟子,一个叫华生的人,曾被母亲的书法吸引,不惜千里迢迢,从大梁的国都赶来,在门外苦等数日,就想要见母亲一面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母亲一直都没有现身,甚至连传话都没有。那位华生在苦等五日后,无果而返。我父亲问我母亲‘为什么不见他?他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求见,可见其诚意之深。’但我母亲却摇了摇头,说‘我已经嫁了你,就不会再和其它男子有什么另外因素的牵连。’”

    “我父亲不明白我母亲的话外之意,倒是觉得我的母亲有些顽固不化。但我母亲说过那句话后,也没有再进一步的解释,似乎并不想为此费太多心思。而我的日子,则依旧活在酒香和书香的徘徊里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”

    “我那时想,若是这样的日子一直这样下去,那该多好。”

    “但天不遂人愿。随着天下越来越乱,血魔教四处横行,到处都是尸横荒野。我父亲的官位被人抢了去,甚至无故下了狱。我母亲散尽家财,才将父亲从狱中救回。从那一年开始,我们家便开始了难民般的流浪。”

    “风雨露宿街头,饥寒交迫。我母亲在走出县不出百里,就饿死在途中。那时我父亲刚刚救回一条命,却没想到,救出自己的人,却先自己一步离开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一天晚上,也是如今天这般月色明亮,雾气升腾的晚上。我父亲抱着我,一个人在茫茫荒野里,跪在母亲的尸身面前痛哭。”

    “那哭声,就像是饿狼在旷野里哀嚎,像是失去伴侣的狮子绝望的嚎叫。我被他吓得不敢出声,我那时才十岁,还不知道失去母亲的痛苦。我被他用力地抱在怀里,几乎快被憋断了气。”

    “直到天亮,我们安葬好母亲,才再次出发。我们漫无目的地走,只要听说哪里有吃的,就往哪里走。父亲堂堂一个县官,却在那时,混在褴褛的流民中抢夺救济的粮食。他一只手紧牵着我,一只手拿着空碗拼命往前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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