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躺在床上的沈老夫人,早不似前几个月还有的银发矍铄。 她将沈府最后四成的货栈管理权交由沈砚舟。 “你母亲的事情,是我对不住你,疏于照顾,不然也不会容得这般害人的东西在府里猖狂多年,砚舟,这么多年,祖母夜对不住你,只知道你是不学无术,却从不考虑你自小就没有娘亲照拂,日子过得有多苦,整治钱桃之后,你就同柳家女好好过日子,以后掌家权就是你的。” 沈砚舟触到祖母腕间嶙峋骨节,原来这双执掌半世纪漕运的手,早已被明枪暗箭蚀成风中残烛。 她一个人支撑着沈家的财政大权,被敌家针对,又被沈府子孙眼红,沈祖父去世的早,就她一个人苦苦支撑,又怎会顾及到沈府的边边角角。 那一刻,沈砚舟藏在心底的怨,也消解了。 “孙儿知道了,祖母好好休息,等烟儿生个胖小子,祖母看曾孙子。” 祖母扯出一个笑,“就你会说好听的话。” 寒鸦啼破残夜时,狱卒来报翠喜暴毙。 沈砚舟攥着那封字迹工整的“认罪书“,忽觉乌纱帽下尽是藏污纳垢——原来翠喜临死前竟被断指蘸血,生生写出这颠倒黑白的铁证。 真是草草,沈砚舟只觉得真的草草,官民相护,才叫人生出无奈。 柳含烟轻拍沈砚舟:“没关系,汴京又不是所有的官员都不愿意处理此事,我听闻,御史台的郑大人要回汴京述职,我们先去找钱桃老爹要证据,再作打算。” 沈砚舟颓然倒在鸳鸯帐中。 钱姨娘白日讥诮犹在耳畔:“死了十七年的人了,还叫你这么惦记,真是难为你了。” 字字如淬毒银针,将他钉在十七年前母亲呕血的床榻前。 柳含烟额头与他相触,什么也没有说。 五更梆响时,沈府角门悄然驶出青布马车。 他们去往扬州找钱桃的老爹,孙泥鳅的密报恰似按图索骥,三日内便寻得钱氏豢养瘦马的巢穴。 “江南巨贾求购清倌人“的幌子打得风生水起,沈砚舟锦衣玉带踏入钱桃老爹家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