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柳含烟轻搅瓷盏的枇杷水递过去:“你最近忙什么?起早贪黑盯着货栈进出,对账本需要这么拼命?“ 沈砚舟卸下沾染尘霜的外氅:“运河货栈那帮刁奴简直吸血蚂蟥,商船卸货要剥三层皮——栈租、看管费,连运货牲口都要交草料钱。“ 柳含烟移步为他揉按太阳穴,枇杷清气沁入混沌神思,恍若寒泉濯洗烈焰。 沈砚舟眉宇间阴鸷稍霁:“你在马行街绸缎铺子最好关几日,毗邻货栈,那些蠹居棊处的硕鼠,怕是要狗急跳墙。“ 他猿臂忽揽纤腰,柳含烟跌坐他膝头。 她忽而欺身相逼,檀口吐息拂过男子喉间:“沈二爷此番雷厉风行,倒似换了魂灵。“ 她染蜜指尖游走锦绣纹样,“莫不是野狐禅借了皮囊?“ 沈砚舟俯身贴着她耳边闷笑:“娘子试试还是不是之前的感觉不就知道了...“ 掌中暗潮已漫过石榴裙襕。 “咚!“ 柳含烟的粉拳擂上沈砚舟的胸声如羯鼓:“正经不到一两句话,我明日偏要开门看看——倒看哪只耗子敢犯我柳含烟。“ 夕晖垂帘,日上三竿。 沈砚舟方从账房踱步而出欲寻柳含烟,忽遇七八莽汉包抄而来,寒光闪烁间竟被逼至死角。 领头人将锈迹斑斑的铁镐抵其咽喉:“二爷顿顿大鱼大肉,非要把我们这些吃糠咽菜的往死里逼?“ 土味腥气裹挟着酸腐汗味扑面压来。 沈砚舟料到会出事,但是他没想到那些得利者怂恿得是这些平时最不得利者,也是那些既得利者多工于心计,也不会舞到自己面前。 他的脊背触着青石沁骨寒凉,他强作镇定道:“新规本意是照顾底层劳工,你们理应过得更好......“ 沈砚舟试图同这些劳工汉子讲道理。 话音未落,铁镐突然压出血痕。 “少糊弄人!“ 张三振臂擎起扁担,“以前卸一船货足足有一贯钱,现在二八分成就是借口扣钱,这是要饿死我们!“ 此言若油锅投水,霎时激起千层浪。 杂役乙跳着脚喊:“往年尚有保底银钱,如今全凭天时,雨雪封港时全家啜风饮露不成?“ 质问声此起彼伏。 沈砚舟根本来不及解释,就被掩盖于人群内,青石护在沈砚舟跟前,根本没有作用。 不知谁高喊“掀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黑账房“。 乱拳骤似冰雹坠地。 沈砚舟没有任何防备,青石趴在沈砚舟身上还算分担了些这些莽人的力道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