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次日,柳含烟一夜好梦,从床上醒来,昨夜她只记得马车颠簸一段。 不过沈砚舟那个泼皮倒是出奇,今日早早就没看见。 晨光漏进填漆松鹤纹隔扇时----沈老夫人房内。 正直挺挺跪着的就是消失的沈砚舟。 沈老夫人将邸店管理的对牌交给沈砚舟,道:“你今年正好弱冠,也娶了妻,也是时候学会掌家;分给你和延哥的邸店都是三成,剩下四成,就看你们谁更勤勉机敏,虽然延哥儿,他比你年长两岁,也就比你多学两年,但你作为嫡出,不论到时候谁管家,我都要多给你留一成。” 近些年她的身子是越发难挨,夜里更是咳嗽不止,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急切培养砚舟。 总的来说----还得是嫡子掌家才叫宗室道理。 沈砚舟腹诽,面上却乖觉:“孙儿知晓。” 沈老夫人忽地咳嗽几声:“你既然与含烟成婚,就要收收顽劣的性子,昨日我听说你拿着弓箭戏耍官眷。” “我就是吓唬吓唬她们。” 沈老夫人道:“不可在这么胡闹。” “孙儿知道了,孙儿退了。” 沈砚舟退出时揉着膝盖,转过影壁恰撞见沈延捧着账册过来,那厮面带春色,笑盈盈的直叫人恶寒。 “二弟这是...“沈延瞥向他膝头尘灰,“又被祖母训导持家之道?“ 沈砚舟摆着一张臭脸,鄙夷道:“兄长操劳,当心脂粉气污了账本。“ 穿过月洞门时,小厮捧来十处邸店的账目,道:“老夫人让您今日便去验北郊塌房的防潮青膏。“ 沈砚舟取出那北郊的邸店账目,让其他的送去自己书房。 这家记作‘北郊的邸店’位于汴京东水门外七里处,毗邻麦糠巷——此处为辽夏私货集散地,距官办夷门仓仅三里却无巡检司管辖,贩夫走卒与太学生狎妓队伍常在暮色中交错。 青瓦檐角耷拉着半截褪色酒旗,墨字“沈记邸店”被雨水蚀成“沈己尸占”。 土墙裂着五指宽的缝,野蒿从地砖缝里窜到人腰高。 前厅梁柱蛀出蜂窝眼,雨天能瞧见水线顺着虫洞淌成珠帘,账台后头的《邸店则例》被虫啃得只剩“凡商客宿,每驴驮抽五文”半句。 第(2/3)页